(由于作者手臂受伤,本章由keino代笔)
总督府,地下室。
潮湿和闷热相互交织着,空气中的霉味在埃加特呼吸之间扩张,隐约刺激着他内心的不安。
这已经是被关进来的第三天了,除了自己的呼吸声,没有任何的陪伴,不知名材料所构成的房间中,隔绝了一切的外界干扰。这并非自己生命中曾经拥有过的绝对的孤寂,更多的来说,是内心的折磨。如同此时被镣铐锁在十字架上的自己一般,每一次的动弹是接下来更加紧固的束缚。
薇薇安现在该是什么样子呢?是在总督府的华丽大厅上同无数的贵族起舞,还是在月夜的闺房中和某个男人于红烛之中碰杯?啊啊,我这副落魄的模样……
一颗潜藏在黑袍下的鼓动的心脏的热情再一次次的浇灭和点燃之中来回摇摆,他靠着回忆作食,这是不死的光荣,还是不死的悲哀?
突然的,哐的一声,厚重的门被缓缓打开,埃加特瞬间收回了散漫的思绪,血丝满布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正前方,这不是一头狼的垂死挣扎,而是临死前最后的咆哮,宣泄着拥堵的情感。
通道里的两排蜡烛逐渐显现着来人的脸——啊啊,这熟悉的面庞,华丽的紫色长发,精致无比的五官…以及,桀骜不驯的眼神,无时不刻宣示着自己无上威严的眼神,令人作呕。
此刻的烛光映在尤拉的眼底,但却又像是埃加特怒火的具象。二人的对峙随着门的开启而愈演愈烈了起来,似乎双方都恨不得撕咬着彼此的灵魂,彻彻底底地吃干抹净。
“埃加特,别来无恙呀?”在尤拉双唇张开的那一瞬间,埃加特就从内心的无比厌恶着,恨不得立马撕了她的嘴,而着句句带刺的言语,更是为他火上浇油。
冷静…冷静…冷静…
自己沉淀了无数年的静谧之魂,怎么可能会被这个女人所给动摇?
尤拉托动着自己的长袍,高跟鞋和地板之间发出着一声清脆之声,就这样走了两三步。
“哟,这是怎么了?难道说,这两天是把你关哑巴了么?”
冷静…冷静…冷静…
似乎埃加特的沉默,成为了尤拉变本加厉的资本,她又以拿高贵的姿势前进了几步,每一次的回响,都在点燃着埃加特内心的愤怒。
“难道说你在担心我们可爱的公主大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尤拉突然来到他的面前,修长的手指抬起了埃加特消瘦的下巴,眼神里全都是轻视与鄙夷
“你这只臭虫子,比起高贵的公主殿下,还是担心一下自己比较好吧!!”
就在话音刚落的同时,尤拉瞬间撕开了异次元结界,炽热的短刀狠狠的插入埃加特的腹中,浊黑的血液沾满了尤拉的长裙。
尤拉握着刀柄,慢慢的在埃加特腹中旋转着“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呢?”
在那充满着玩味的眼神之中,尤拉一刻不停的在埃加特的耳边低语着,“而且,我想就算是不死族,这灵魂的抹杀,也会让你的身体越来越支离破碎吧?”
轻浮的语气像是对情人的密语,可真相并非如此,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旋转,在身上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埃加特的灵魂似乎在准备着瓦解。
灼热…屈辱…不满…愤怒。
可是无能为力。身体的疼痛已经对于这副不老不死的身体毫无感觉,但灵魂的边缘已经在慢慢灼烧起来,那是来自地狱的火焰,能净化一切的死亡之火。
尤拉眼眸中逐渐闪烁着一丝丝愉悦,她洁白的双手死死的抓扯着埃加特的脸皮,以一种几近疯狂的姿态。
“怎么了,痛得说不出来话吗?”
这甜蜜的毒言正在一点点的啃噬着他的灵魂,无法动弹,饱受折磨——自己,难道就要这样子结束了么,结束在这女人的手中……啊啊,不甘心……
似乎察觉到了埃加特逐渐露出的衰亡之姿,尤拉毫不留情的抽出了匕首,顿时一股腥臭的血味弥漫开来,在刀尖缓缓滴下。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长裙早已被着异端之人所玷污,尤拉一脸嫌弃的将短刀扔在一旁,恰巧命中一只窜动的蜘蛛,青色和黑色交织相融。
尤拉从异次元结界中抽出一条短帕来,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双手,一边背对着埃加特慢慢离开,就这样一直走到了门前。
埃加特突然张口,用着极为沙哑的声音说道:“所以…你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已经…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
本来早已死寂的气氛突然被着断断续续的话语所打破,本来即将离开的尤拉突然瞬移到他的面前,再次地抽出一把毒刃短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埃加特似乎在一次又一次的反复折磨之中失去了兴趣,数年来的岁月早已流逝,若是在此处终结…
不甘…不甘…不甘…
灵魂的伤痛仍然残存着,埃加特努力的抬起头与尤拉对视着。
“你…听说过青翼鸟…么。”是埃加特先开的口。“在《蔷薇与魂》之中记录的神鸟,不老不死…但是…”
“但是若谁获得了它的羽毛,它就会很快死去?这种无聊至极的故事,你到底想做什么。”尤拉好不容易被勾起的兴趣似乎早已被消耗殆尽,短刀正在逐渐侵入埃加特的皮肤。
埃加特似乎没有听到尤拉的话一般,自顾自的讲着,“但自从有一次…神鸟因为违反了禁令…便被主神剥去了不老不死的能力…最终…神鸟被觊觎它们多时的凡人…一一…捕杀殆尽…咳…咳咳…”
说完,地下室又恢复到了如初的寂静。此起彼伏的,只是两人的呼吸之声。而在尤拉骤缩的瞳孔之中,散发出的是惊喜与狂热,她将冰冷的短刃逐渐放下,用手再度穿刺着之前在其腹部留下的伤痕。
“噢…就是这样…这浊黑的血液…”
尤拉兴奋得狂语着,如获至宝一般地感受着埃加特的血液,那是不死族一族的特征——因为阻止了生命衰老而造成的血液,更多地,像是生命之中的一种诅咒。
“怎么样…满意了么…尤拉…伯爵?”
逐渐衰退的躯壳,不断被蚕食的灵魂,无法平息的内心。
“啊啊…不用叫我尤拉伯爵,”尤拉抽出左手,狂热地起舞着,似乎像是处在极乐的顶峰,一圈又一圈地旋转着。“埃加特!”
啪地一声响指,几乎将要把埃加特勒死的铁锁瞬间消失,腹部几乎快要空掉的埃加特无力地跪在地上,他的生命力在双重的折磨下正在逐渐衰退着——那灵魂上的创伤,是无法轻易愈合的。
“我会将你治好,并暂时免除你的罪行,”尤拉突然停下了步伐,恰到好处的停在了埃加特的面前,门外的烛火似乎也被着骤停的舞姿所影响,不断地摇曳着,墙壁上的影子在优雅与狰狞之间摇摆不定,“但是,你将为我所用,直到我对你感到厌倦,或者你不再拥有价值…”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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